她震惊地一下子挺直腰背,呆呆看着这一举一动都优雅万分的郎君。
此时此刻,他不是那个与她在床上厮混、怎么都无所谓的张行简,他是那个被人仰望的、可望不可求的张月鹿。
这样的张月鹿,转过半张脸看身旁的沈青梧,笑问她“想听什么曲儿”
沈青梧“你都能弹出来吗”
张行简扬眉“我能啊。”
沈青梧正襟危坐。
她开始从脑海中翻找她想得起名字的知名小曲。可她满脑子都是空白,她从来没有那种闲情去学,也没有那种高雅情趣支撑。
如今需要她表现的时候,她只大脑空空。
沈青梧硬撑着。
张行简“嗯一个都想不起来吗”
沈青梧镇定自若“我倒是想得起一个,怕你不会。”
张行简笑了“我怎可能不会”
他向她口夸“古书中能找到的琴谱曲谱,我不敢说全部看过,也看过九成。自我入朝,每年祭月大典所用曲乐,都由我来定。我若不擅于此,岂不是让大周跟着蒙羞
“所以你大可不必怕我不会。”
沈青梧“粗俗些的,你必然不会了吧。”
张行简恍然,又想了想。
他说“不至于。我长大后,经常和百姓们在一起玩儿,民间俚曲,我也收藏过不少,挺有趣的。不过民间俚曲确实远多于大雅之曲,我可能会有疏漏。
“你想听的是哪个说不定我知道。”
他不是很有自信。
但他的不自信中,又透着自信。
沈青梧淡淡道“十八摸。”
张行简“”
她说“听过没。”
张行简看看天外雨,再看看自己的杯盏。如此有情有趣,却讨论如此粗俗之事。
沈青梧“莫装没听见。”
张行简只好道“这个确实没听过。”
他苦笑“我二姐不让我流连烟柳之处,这个是即使长大了,也不能去我虽好奇,却确实没听过。难道梧桐听过”
沈青梧点头。
这是她唯一能记住的曲子了。
军营荤素不忌,她听得多了。
张行简思索一会儿,示意她“那梧桐唱来给我听,我可以复原一下,弹奏出来。”
沈青梧“”
张行简挑眉“怎么了难道你不会唱”
沈青梧面色古怪。
她不是不会唱。
她是觉得
一个优雅高洁的郎君,从她这里学到那么些粗俗不堪的东西,他分明还很感兴趣,他分明跃跃欲试。
但这就不是众人眼中悬挂于天的高贵明月了。
他本就不高贵。
他本就不喜欢那样。
只是云泥之别困住沈青梧这么久,猝然打破,总是有些怅然,有些古怪,有些不能接受,还有些刺激。
她真喜欢看他堕落啊。
于是,姜茹娘在侍女的陪伴下,撑着伞前来院落时,便听到院中的击箸声,听到轻而婉的歌声。
那歌声出自郎君口中。
雅致,轻柔,婉转,还带很多风流。
绿柳丛丛,进入月洞门的姜茹娘心事重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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