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：“真人如果不嫌弃的话，弟子便陪真人逛上一逛。”
清宁真人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……
与上次和焦云鹤来时不同，这一次临近中秋，城中庙会在即，大街小巷张灯结彩，商贩们也开始兜售起一些流行于庙会的小物件，什么面具灯笼各式各样，一眼看过去好不热闹。
怀雀起初还顾及着身边走着一位非比寻常的“大人物”，可一个一个摊位慢慢逛过去，怀雀便惦记起小贩们卖的新奇东西，清宁真人适时地松开了怀雀的袖子，怀雀便立刻像个出笼的鸟儿一样，飞快地离开了清宁真人身旁。
虽然是他自己放的手，虽然他也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的局面。
——可素弥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，心里还是蓦地一沉。
明明仍在大街之上，明明身旁人声鼎沸，素弥却仍然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意。
冷到他牙根发颤，忍不住想要掐上自己的手臂。
——可以了。
素弥对自己说。
这是你自己选择的，这是你自作自受——
无法自抑的晕眩，走不出去的记忆，几万个重复的、无趣又无望的日日夜夜……
“真——”
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。
素弥抬眼望去。
怀雀手里拿着两个糖人，他嘴巴微微张着，神情似是有些懊恼，顿了一瞬，再次开口磕磕巴巴地唤道：“兄、兄长——！”
原本沉寂的胸口再次跳动起来，素弥怔了怔，快步走到怀雀身边。
“对不起啊真人。”怀雀把一只糖人举到唇边，遮遮掩掩地说道：“刚刚一转头没看见真人在哪，只好这样喊了，实在是冒犯了……”
——他本来想叫伯伯的，可素弥只是头发白了，脸还是谪仙般俊美，虽然辈分在，但怀雀还是不太好意思叫出口。
“不冒犯。”素弥却是立刻说道：“就这样叫吧。”
“……好哦。”怀雀点点头，又笑眯眯地将另一只糖人举起，递到素弥面前：“兄长，给！”
素弥将糖人接过来，白发青衣的小人，长得和他有几分神似。
他垂眸去瞧怀雀手里的那只——黑发红衣，也与怀雀很像。
看起来……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是怀雀特意买来送给他的，素弥想着，心头不免滚烫起来。
见素弥直愣愣地瞧着糖人，怀雀还以为他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口，便要给他做示范：“兄长，直接吃就好了——”
“等等。”素弥道，他这次不看自己的糖人了，转而盯着怀雀手里的：“可以把你的……也给我吗？”
“哎？”
怀雀呆了下。
……是一个不够吃么？
怀雀一头雾水，却还是大方地将自己那只也递了过去：“给，兄长，都给你吃。”
“多谢。”
素弥将糖人接过来，拘谨地用双手举着，像是拿着一对了不得的宝物般。
怀雀眨了眨眼。
——早知道刚才多买一个了！
这糖人摊子是他与焦云鹤上次来时买过的那家，似乎是为了赶庙会的热闹，便挪到了这附近来摆摊。
摊主一见他便将他认了出来，他本来只想买一个，付了钱后，摊主又豪爽地送了他一个，说是后来焦云鹤赞他画的传神，多塞给他一串铜板。
所以素弥手里拿的，其实是沾了焦云鹤光的附赠品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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