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一章 奈何,吾已执帚 1_六宫粉黛无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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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会简单的图案,我没学成。”

  张夫人激动:“哎呀,老身正想要一床寿字被,将来好进棺材的时候用。”

  定柔道:“好啊,你去经线吧,我给你织。”

  张夫人不由得啧啧赞叹:“夫人这双手娇小玲珑,嫩的像剥皮鸡蛋,竟这样巧,纺缉缝纫跟玩儿似的,老身还一次见这样的大家闺秀呢,这女工上头,闺阁里的小姐大多只会刺绣,夫人却民间女子过日子的活计样样手到擒来,真叫人羡煞呀,老身若有您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,这些都是您府中教授的吗?”

  定柔摇一下头:“我在姑苏妙真观长大的,这些都是我师姑妙清教授的,我比她差远了,我师姑俗家时,是姑苏数一数二的绣娘。她说‘夫是田中郎,妾是田中女,当年嫁得君,为君秉机杼①’,要我将来嫁为人妇过日子要什么都拿的起来,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,师姑是个利索果敢的人,我有点笨,挨过不少罚。”

  皇帝沉痛地呼出一口气,心如刀攒,她初进宫那时,他的想法真可笑。

  以后的日子,他又开始了那个习惯,每日下晌到张家去,坐在院中央的酸枝木圆桌边,品茗着茶,静静看着她的背影,只是看一眼,每日便觉心安澹然。

  整整两个月,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
  暑气渐消,一叶梧桐一叶秋,一点芭蕉一点愁。

  花架上的紫藤萝渐渐凋落尽了,披纷一地紫英,落入泥土,残香半留。

  安可走路已十分稳当,每日在内院伶俐地跑来跑去,玩小木马,说话却有些笨,几个月过去,还是“婆婆、抱抱、吃吃”,旁的稚子鸿蒙之初,都是先学会叫娘亲,这孩子偏是个例外的,定柔心中焦急,抱着她反复教,却毫无成效。

  这日下晌皇帝来了,进了圆月门,安可的眼睛骤然亮晶晶的,穿着素色小袄裙,梳着两个牛角,圆滚滚的小身躯噔噔噔奔过去,扑进了男人怀抱,甜腻腻的嗓音大叫了一声:“爹爹!”

  清脆响亮。

  正在织机前忙碌的定柔手中一僵,后背升腾起一股寒意,气血缓缓倒涌。

  安可正与“爹爹”玩的欢,娘亲忽然红着一双眼过来,一把从男人怀中夺过小女娃,抱到墙角,满目泪光,哽噎的语腔呵斥她说:“以后要叫义父听到没有,你爹爹姓陆,你一辈子都姓陆,不能因为我们是孤寡弱小,就傍人门户,古之人,得志泽加于民,不得志,修身见于世,做人要活得有风骨,有尊严,你懂不懂!你懂不懂啊!”

  手上一阵摇晃,小女娃吓坏了,哇哇咧嘴大哭。

  定柔泪水急流,把脸埋进女儿的怀。“你到底为什么呀?孩儿,为什么呀......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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