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匠华清转头看了看她,似皱眉在记忆里搜寻。
樱哥儿眼底一闪而过怨毒之色,旋即被忧伤掩盖,她勉强笑着,说:“不管怎么样,我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邀月被花无缺一臂抱在怀里,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,他身材太高大了,邀月离地太远,心底微觉得有点恐惧。
“华公子,你不要回忆和你曾经私定终身的那位小姐,你想想,她身边是不是有一个丫鬟叫樱哥儿。”
邀月缓缓说。
樱哥儿狼狈回头,怔怔看着邀月:“你——你怎么知道?”
邀月淡淡说:“因为你说,你帮琼华送信如果被爹娘抓住说不定会没命,你若真是她的妹妹,哪怕是庶妹,本朝律法也没有允许血亲杀死子女的道理。”
“而且你若真是这家人的子女,你还活着,这份偌大的家产就说不上沦落尘土——你说的应该是官府对绝户人家的处理,收回房产财富,再行分配或者转售出去。按照本朝律法,你可以自立为户,找一男子入赘。”
樱哥儿如被冒犯了,突然喊道:“我是琼华的妹子!我虽为她的丫鬟,可我十岁的时候就被主家收养,认为养女!”
华清恍然间想了起来:“你是那个陪着琼华的丫鬟。”
樱哥儿勉强一笑:“就是我。”
花无缺请各位入屋一叙。
邀月极好奇地望着华清,他相貌清癯,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苦,忧郁之色隐现。
“请问——你和琼华姑娘分开后,琼华姑娘死了之后,你真的曾和她的魂魄相见吗?”
二十年过去,华清对过往的事情也不再过分纠结,他只是一笑:“这是谁说的,你们觉得可能吗?”
樱哥儿脸色苍白,苦笑着说:“我记得不对吗?”
华清叹气说:“你那时候太小了,才十二三岁吧——”烟水迷茫的记忆里,樱哥儿的容貌缓缓浮现,个子高挑,不看脸还以为是成年的姑娘,和琼华小姐一般高。转过脸来,才看到一团孩子气,五官都没全展开,总是跟在小姐身后。
初遇那一日,琼华小姐侧着脸,她侧颜极美,在日光下肤色渐渐微红,像是被日头炙的,她不知道他一双炯炯的眼睛挂在她的身上。
如此佳人,若非群玉山头见,会向瑶池月下逢。
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嫁人的花轿已经远远抬了出去,却没人知道,里面的新娘子偷龙转凤换了一个人。
反正是远远的嫁出去,花轿先走到临县,接着翻山越岭,直出千里以外,听说那边的夫君是个温存的佳公子。可是太远了,她没见过他,他自然也没见过她。
她和自己的大丫鬟金凤商量好了,金凤装着闹肚子,偷偷躲进花轿,等到了临县晚上住客栈时再出来,两人换上彼此的衣裳,金凤代她嫁出去,做琼华小姐,嫁给一个家有千顷两天的温存公子。
而琼华换上金凤的衣裳,装成一个丫鬟,连夜悄悄赶了回去。
刚接到信的时候,华清脸色顿时白了,他被吓坏了,没想到一个闺阁千金能有如此勇气,提出这样荒唐的办法。
可是他连夜急奔,终于到了那客栈边上,见到琼华飞奔扑向自己,软玉温香抱了满怀,他忍不住红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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