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持着那个姿势,手掌覆在额头和眼睛上:“我说过不让你等我。”
陆川忽然就忍不住了,他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今晚会食言,狄然之于他,是年少漫长黑夜里唯一一颗璀璨的星光。
他从地穴里爬出来,见过天上通明的星斗,又被重新打回黑暗深邃的地底深处,这种感觉,痛不可测。
他转身将狄然搂进怀里。
明明以前转过脸就可以亲亲抱抱,低下头就可以耳鬓厮磨的人,距离被时间拉得那么长那么远,他连做出一个动作,都提着心吊着胆,他怕下一秒狄然将他推开。
狄然没推他,但却比推开他还要残忍,残忍上一千倍一万倍。
她声音低微,听在陆川耳朵里却像晴朗的天空骤然劈下一道惊雷,将他勉强维持的冷静炸得粉碎。
狄然没动,陆川抱得她太紧,她有些喘不过气,呼吸急促。
黑夜里看不见她脸色苍白,她勉力平复住声音,控制住身体的颤抖。
“陆川,你放开我。”她小声说,“我有别人了。”
窗户外的海面风平浪静,陆川抱着她,一如多年前晚自习放课后,他们拉上灯在班级后窗亲密时一样。
一样的夜晚,一样的海面,一样的姿势,一样的怀抱。
那时教导主任巡视班级的门锁,大声质问谁站在那里。
陆川总会用肩膀将她挡在身体和窗户之间,转头回答:“是我。”
狄然悄咪咪踮起脚尖从他肩膀上探出脑袋,顽皮地说:“还有我。”
孙耀德气得半死又不敢拿她怎么样,只能将他们赶走,锁上班级的门窗。
陆川胸膛依然温暖,喝过酒的肌肤微微发烫。
狄然却感觉不到暖意,明明一切都没变,又像一切都天翻地覆。
陆川的身体在她那句话音落后陷入了僵直,狄然试图想动,他却条件反射一样把她搂得更紧。
“陆川……”狄然的脸在看不见的夜里惨白得没有血色,“……你松手,我不舒服。”
陆川像是听不见,他沉默好久,轻声说:“骗我。”
“是我错了,你气够了就回来吧,我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他声音低沉里夹着黏黏的水音,喝醉酒的人是没有冷静和自持这两样东西的。
他像个孩子,和少年时一样,顶着下巴去蹭她的头发。
狄然推开他:“没骗你。”
她撩开耳侧的头发,让他看她那颗刻着字母的耳钉。
陆川沉默,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外面的月光和灯光一齐洒进窗里,狄然不敢去看他的表情,也不敢想陆川现在是什么心情,但她自己此刻心和脑子齐齐乱成一团,在这沉闷的氛围里快要待不下去了。
一片寂静中,陆川忽然拽住她,就着月色拇指在她手腕上摩挲:“怎么受的伤?”
那年她在地下室用牙齿将静脉咬开,短暂地逃过一劫,手腕却留下两道去不掉的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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